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有了孙清的带头,其余商户自然是铆足劲了闹。
陈鸿峰家被打砸了,陈广胜与陈三和的面馆也关了。潘石家更是举家都跑路了,只剩下潘菊和范代玉苦苦支撑着。
那些商户见陈樱把面馆也关了,怕她赖账,整日去保宁村闹。
廖春花、范代玉、潘菊一开始还心存侥幸,最后见连着闹了两天,陈书辛和陈樱都不露面,这才急了。
与此同时,吴严清也出面审理了此案。
商户中领头的除了孙清,还有一个叫戴常春的大户。戴常春是庆阳府人,在庆阳府颇有些势力,打砸陈广胜和陈三和家就是他带头的,颇为凶狠。
案子上了公堂,经过吴严清查明。陈鸿峰利用陈氏面馆牟利三百六十两银子,陈三和牟利二百三十两银子,潘石牟利八十两银子。
按照契约书,陈鸿峰则需要赔偿三千六百两银子,陈三和赔偿两千三百两银子,潘石则赔偿八百两银子。
如今潘石家中无人,早已落跑他乡。
陈鸿峰将罪责推在了陈广胜的身上,力求脱身。
陈三和则招供,一切都是陈鸿峰带头,他不过是被陈鸿峰给蛊惑了。
不管如何,契约书摆在眼前,该赔就赔,否则就要以欺诈罪论处,银两涉及上千者,最少要判十年。
吴严清给廖春花、范代玉、潘菊等人三天时间,若是交不出银子,那陈广胜、陈鸿峰、陈三和按律判刑。至于潘石,确定就是蹲大牢的下场了。
其余商户,按契约书追责。陈书辛家与陈广胜和陈三和早已分家,不能一同追责,陈书辛家承诺的是利益亏损,而非他人私下牟利。
商户们见吴严清判的还算公允,到是没有继续再闹,而是静待三日。
陈鸿峰的老丈人家颇有些田产,不过折算下来也就千两银子,再加上陈鸿峰牟利所得,远远不够。而且范代玉还有一位妹妹,她那妹妹有心招婿,根本不同意范家出钱赔偿,范代玉母亲无奈之下,给了二百两银子打发了范代玉。
范家不行,陈家更不行。陈广胜家里的大屋折算下来也不过三百两银子,陈三和家还不到三百两银子呢。
赔是赔不了的,只能等着,看县老爷判他们坐几年的大牢。
陈昆林和陈志福接到消息,赶回保宁村想办法。
潘菊让三个孩子去陈家老宅外跪着,一心盼着陈书辛能够出面。
七月初四,陈书辛和陈樱才坐着马车,晃晃悠悠地往家里去。
还未进村,一直在村口守着的陈志福连忙往回跑,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道:“二哥,二哥,二叔回来了。”
等到陈书辛和陈樱到了陈家老宅外,陈昆林和陈志福等人已经跪在地上等着,一旁的廖春花、潘菊、范代玉则小声啜泣。
陈昆林抬头看着陈书辛,眼眶一红,声音哽咽道:“二叔!”
陈书辛眼眸微眯,从陈昆林的身边走过,并未理会。
陈樱跟着她爹进了陈家老宅,陈昆林和陈志福难堪极了,两个人红着眼睛,可谁也不敢起来。
他们就这样一直耗到酉时,陈家的晚膳都摆好了。
陈书辛请了老母亲坐在正席,然后对陈樱道:“你去外面,把姓陈的都叫进来。”
陈樱颔首,转身去了院门外。
她目光一扫,唇瓣轻启:“我爹说,请姓陈的进去。”
廖春花和潘菊面面相觑,没敢动。
范代玉暗暗捏了捏拳,往前一步道:“阿樱啊,你大哥不在,你看我能替他进去吗?”
陈樱闻言,冷笑道:“不能。”
范代玉气愤,将大儿子往里推了推,自己便靠墙站着。
陈昆林和陈志福跪了大半天了,起身时差点摔倒。就在他们面红耳赤地抬起头,以为陈樱会笑话他们时,只见陈樱已经转身进了老宅,连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他们。
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燥的,陈昆林和陈志福都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。
陈家的堂屋里,陈书辛站在右侧,看着进来的侄儿、侄女、以及侄孙儿们,漠然道:“按照长幼顺序磕头。”
陈昆林和陈志福不敢怠慢,连忙带头给奶奶磕头。
一行人把头磕了,陈书辛让他们入席吃饭。大家都吃得食不知味,好不容易等陈书辛放下碗,一个个也跟着连忙放下。
陈书辛让陈樱把老母亲送回房里,罗辉也将堂屋里收拾干净,让连清把几个不知事的孩子带出去玩。
陈书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陈昆林、陈志福、陈宏博、陈贞静、陈娴雅,目光幽深,久久不语。
在这肃穆沉寂的氛围中,陈昆林握了握拳,上前一步道:“二叔,求您救救我爹,救救三叔。”
陈书辛倨傲严正地盯着陈昆林,冷声道:“你觉得他们值得我救?”
陈昆林心里一凛,连忙跪在地上。
陈志福等人见了,也连忙跪在地上。
陈书辛漠然地端起茶盏,丝毫不为所动。气氛仿佛静止,可陈昆林等人的心却在咚咚作响,仿佛如何也停不下来。
从二叔回来的那一刻,他们都以为二叔病弱又无能。可是在这一刻,他们却感受到二叔深不可测的威严。
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,锐利的眸子一眯,他们便仿佛看见了刀光剑影。
陈贞静和陈娴雅都快哭了,可她们却只能忍着。能求的人都求了一遍,最后的希望在这里,她们不能放弃。
陈宏博年纪最小,“哇”的一声就哭了出来,因为惊惧不安,他的哭声很是崩溃。
陈书辛突然起身,陈宏博被吓得连忙禁声,身体还一抽一抽的,好像忍得十分痛苦。
陈书辛蹙起眉头,声音冷厉道:“十岁也是知事的年纪了,你哭什么?我救或者不救你们的父亲,今夜我让你们自己做决定。”
陈昆林等人心里一震,还未来得及开心,只见陈书辛眸中泛寒,正冷怒地扫视着他们。
冥冥中,仿佛有一块巨石顷刻间悬在他们的头顶。而他们,也都只能心惊胆战地承受着,逃也逃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