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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9章【鱼和钓手】-崩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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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菱立刻明白了一切,眼神也随之黯淡。

“果然,你已经不记得了。”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轻声说道:“你和妈妈曾经说过,只要我的学习好,只要我考上南城一中,你们的关系就会恢复如初,你们就不会离婚。”

张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。她当然知道这句话不过是搪塞,她的成绩再好,破镜也不会重圆。

但是她不愿意相信,所以她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,拼命努力,终于考上了南城一中。

只是为了让父母不要离婚。

她兴冲冲地拿着录取通知想要告诉父母,看到的却是他们因为口角而破口大骂,甚至大打出手的样子。

那一瞬间,她的心崩溃了。

她已经努力过了,也践行了诺言,但是还是什么也挽回不了。

大人都是骗子。

她已经无计可施了,能想到的唯一方法,就是让他们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。

所以她开始逃课,捣乱,故意考低分。

这样她的父母就会为了她而停止争吵吧?到时候她再把分数考好,他们就会开心起来,就会放弃离婚吧?

所以,即使他们要离婚,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错误,而是她张菱的错误吧?是她还不够努力的原因吧?

因为——

“因为爸爸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吧——‘都是因为我,不然早就离婚了’。”张菱声音颤抖,“所以,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吗?都是我的错误吗?”

“我……”

张铭僵硬了,他不知道该说什么,与张菱的双瞳对视着,他忽然好想就这么逃走。他忽然意识到,他其实脆弱得跟个小孩子一样,还不如他的女儿坚强。

他从来没有意识到,自己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,居然会将所有的原因都推到自己的女儿身上。

不。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,而是刻意忽略了这一点。

因为,他在逃避,一直都在逃避。

一直顺风顺水、为人欣羡的美满人生,为何会突然崩塌?他不相信,不敢承认,于是开始逃避——逃避人生、事业、家庭上的失败。

而这种逃避体现在父女关系上就是永无止境的责骂与推卸。

“爸爸,你不用回答也是可以的。因为,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。”

张菱轻声说着,脑海中浮现的是傅菲的话——

“在这一切的不幸中,唯一没有错的就是你。如果你觉得自己有错,就是认为那些死去的少女们有错。张菱,你觉得那些死去的女孩子们有错吗?当然没有错。在这一场事件中,唯独她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。所以你也是,错的不是你。”

“可如果错的不是我——”张菱看着自己的父亲,“错的会是谁呢?”

“错的是——”

一道人影猛地打开门,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踉踉跄跄地冲到张菱身前,张开双臂,似乎想要抱住张菱,但却陡然动作僵硬住了。

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拥抱过自己的女儿了,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做出这种动作。她只能盯着张菱,露出悲伤的表情,嘴唇嗫诺,半晌才说道:“错的当然是我们。”

张菱却摇了摇头,“妈妈,在婚姻这件事情上,你们谁都没有错。”

她看向自己的母亲,又看向自己的父亲,脸上突然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,悲伤但却十分坦然地说出了一句她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话——

“如果坚持不下去了,你们……就离婚吧。”

……

……

许愿并没有听完全部对话。

只听到一半的时候,她那自以为坚不可摧的“决心”就已经濒临崩溃了。

这时候,她终于明白傅司所培养的张菱的“决心”到底是什么,那不是她所以为的“求死之心”,而是“求生之心”——即使面对绝望和痛苦,也要正面对峙,坚持活下去的心。

这固然有赖于傅司的帮助,但更加重要的是张菱的自救——正如张菱此时此刻正在做的事情。

“人只能自救。”

许愿在这一刻,忽然明白了傅司的话。

张菱固然曾经想死,但此刻她已经完成了自救。纵然无比绝望痛苦,但她已经从其中挣脱开来。

而她居然要杀死这样的女孩。

“哇!”

许愿猛地弯腰,撑住了墙面,开始干呕起来。

一开始只是水,后来就变成了胃酸和胆汁。

她跪倒在了地上,眼泪从瞳中流出。

巨大的痛苦涌上心头,她扬起一张写满了挣扎和扭曲的脸,双瞳颤栗着,喃喃道:“不行,我不行,我不行的。”

她撑住楼梯扶手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脸上勾勒出一个凄惨的笑容。

她要走了。

她不知道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?她既不能杀死灰鲲,也不能杀死张菱,这样的她,毫无用处。

然而,就在她落脚的那一刹那,一个踏空,她整个人向楼梯下砸落。

视野旋转之中,她忽然觉得就这么死掉,或许反而是一件好事情。

下一刹那,她重重地砸在了软软的床上。

“这里是……”

她撑着床面,艰难地抬起头,视线茫然扫过周围,就看见了一只洋娃娃靠在床边墙角,床头桌上放了一只鱼缸,鱼缸中一只金鱼凝固不动,受折射的影响似乎幻化成了三只,在她瞳底游动。

“……是老大所在的地方!是老大救了我。对了,老大,还有老大!老大一定可以给我决心的,只要依靠老大就好了!”

她脸上的惶恐与悲哀忽然褪去,连忙站起来四顾,却并没有看见陆明的踪迹。

与此同时,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声音——

嗒、嗒、嗒、嗒……

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心头,瞬间淹没了内心对于见到老大的期许和喜悦。

“不会的,不可能的……老大说他躲在这里很安全的。”

许愿口干舌燥地走到了门前,手放在门把手上,一点一点艰难地拧开来,然后猛地推开。

霎那间,无比恐怖的画面印入眼帘,让许愿心跳骤停。

那是陆明,用一根绳子吊在天花板的吊扇上,脚下是打翻的木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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