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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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水生是跟江鸿远一起来的,因着家里还有几个画画的少年,故而林晚秋和沈韵是在灶房吃的,没进堂屋跟一帮男的玩。

人多,沈韵和赵水生也没机会说上话。

用完了晚膳,几个少年还要画一会儿画,林晚秋就让沈韵送赵水生出巷子,把赵水生乐得够呛。

出门后,沈韵把林晚秋给她说的事儿跟赵水生重复了一遍。

“……水生哥,嫂子让我跟你商量一下,我……我想去帮嫂子……”

“你想去就去,是帮嫂子,又不是帮别人。”赵水生笑着道,他左右瞧了瞧没人,便大着胆子去抓沈韵的手。

沈韵挣了几下没挣开,便咬着唇压低了声音道:“水生哥,你放开。”

“不放……”柔软的小手抓在掌中,赵水生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。

因着紧张和激动,他的掌心出了不少汗:“阿韵,你……会不会嫌弃我?

你这么好,现在又比我能挣银子……我就是个大老粗,是个泥腿子,还在赌坊上工……”

月银五两,绣品还按照售价的三成提,赵水生之前听沈韵说过,再好的绣品,绣娘拿到绣房卖都卖不到多高的价钱。

好比店儿里给你一百两银子收的绣品,转手可能卖一千甚至两千两银子。

也就是说,如果沈韵的绣品在店儿里以一千两银子的售价卖出去,那她就能得到三百两银子的报酬,要比她自己拿去绣房卖收入翻上一两番。

关键是帮林晚秋,沈韵还不出成本,不管是绸缎还是绣线都是店儿里出。

赵水生在替沈韵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。

“不嫌弃。”沈韵低低地道。“水生哥没嫌弃我,我就已经很高兴了,怎么会反过来嫌弃水生哥。”

她这条命都是赵水生救的。

是真救。

不像她娘……当初那几个混混就是他爹找去的。

要知道她爹那个人最是欺软怕硬,他一个秀才,怎么敢跟几个混混叫板,若是被打坏了不能科举那就连前程都没了。

这事儿本来是沈韵猜测的,后来有次他爹喝醉了,跟一个小妾说起了这事儿,第二天她的庶妹就拿这事儿来刺她娘。

说他爹当初就是看中她娘是苏州城中有名的绣娘,想着他一个穷秀才,家里负担又重,贸然去提亲她娘肯定是不答应的。

他想找一个能供养他们一家人的女人,便想出了这个损招。

来个英雄救美。

说他爹从未喜欢过她娘,看中的不过是她娘能刺绣挣钱而已。

他爹暴怒,那庶妹被掌嘴禁足,还杖毙了几个丫头,可见他爹有多做贼心虚。

偏生她娘不信。

“阿韵……我会对你好的!”赵水生激动地道。“只是,你帮嫂子我赞同,但不能太累,别把眼睛熬坏了。

我……我会努力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。

对了阿韵,我租好了院子,在铜锣巷,租了一个一进的院子,咱们成亲用。

这是钥匙,这十两银子是我攒的……

明日你抽空来瞧瞧还差些什么,想买些什么……我明日上工前都在新院子里……你来瞧瞧,然后咱们一起上街买去。”

“嗯……”沈韵从他手中接过钥匙和银子,小声地应下。“水生哥,我该回去了,你……一路小心些。”
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赵水生拥着她往回走。

沈韵不好意思吭声,明明就是她送水生,到头来又成了水生送她。

不过心里虽然犯嘀咕,却是甜蜜蜜的。

沈韵进门不久江鸿远就出来了,赵水生在巷口等着他,两人一起赌坊。

江鸿远见水生一直笑着,心里也替他高兴。

“以后娶了媳妇,好好对你媳妇。”水生上了马车,江鸿远就叮嘱。

赵水生点头:“我肯定对阿韵好。”

江鸿远道:“好好干,有挣钱的事儿我会带着你的。”

“嗯,放心吧江大哥,我一定尽快把赌坊的事儿摸透了。”他知道,江鸿远想将他培养成小管事,所以,赌坊上上下下不是打手还是荷官,该学的本事他一样都不能落下。

江鸿远继续道:“找机会试试你收的那些人,忠心的,品性好的就留下,有花花肠子的,品性不好的以后就疏远开,烂赌、烂酒、有了银子就爱逛窑子的人都不能要。”

酒色赌,这三样,容易上瘾,也容易被人拿捏控制。

“嗯,我记下了江大哥。”赵水生慎重应下。

林晚秋晚上又教了几个少年一些画技,现在只要她有时间就会教他们一些。

她准备时机成熟一些的时候,就开门收徒,教些人才出来,省得啥都要她自己来。

闲鱼系统的复制功能她要用,请人做工这事儿也不能耽误,得两条腿走路,虚虚实实,真真假假,混在一起就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货源来路。

做事小心点儿总是没有坏处的。

车夫将江鸿远和赵水生送到赌坊之后就立刻回来接书院这些少年,将他们一一送回家。

村里的树林还在收拾,林晚秋索性就没有回村,这些天都住在县城。

徐滔杀人的案子还没有眉目,张氏死了,从现场来看就是徐滔强辱张氏,张氏反抗,拿石头砸了他的后脑勺,他恼羞成怒拔刀砍死了张氏。

现场各种证物都有,徐滔的污秽物都撒在张氏身上,明摆着是徐滔杀人。

徐滔没做过肯定是不认账的,就是挨了板子也咬死了不认。

徐福跟陈善行上下打点,才两天时间,一百两银子就水似的花了出去。

徐福拿不出银子来了,陈善行就让他卖地。

徐福舍不得,他让陈善行出银子,陈善行只说没有。他无法,只得花银子去牢房里看徐滔。

把所有的事儿跟徐滔一说,徐滔就道:“爹,你只跟我老丈人说,他若不拿银子出来保我,我这嘴可不严实,啥话都会往外撂的,到时候被我牵连出来,他可别怨我!”

孙科来暗示过徐滔,只要他肯出银子,就能帮他找个替罪羊把这个案子顶下来。

徐滔是当捕快的,也知道这里头的道道,若是这案子再拖下去,衙门里无数法子可以让他招认画押。

“成,我这就去找他。”有了徐滔的话,徐福稍微安心了些。

徐福走后,徐滔坐回稻草堆闭上眼睛假寐。

到底是谁在陷害他?

他想死了都想不出来。

“等老子出来,谁他妈的陷害老子,老子杀谁全家!”昏暗中,徐滔恶狠狠地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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