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要说这盛京城里最让纪茗心厌恶的,大约就是宣王府的人了。
上次在赏花宴上帮着纪云心设计她,还将师父关在了暗牢里,今天这个宣王府的郡主又跑出来针对她。
若不是为了赚钱,她多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些人说。
当下看了穆连城一眼,穆连城立马心领神会,他拉着纪茗心就要走:“爷不缺钱,这灯留着吧,咱们一人一盏,日后也是一段佳话。”
萧云燕刚刚是当真昏厥了过去,吞了药才刚清醒了几分,突然听到穆连城的话,当下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,哭闹道:“灯是我的,谁也不能拿走。”
她拽着萧长衍的袖子不撒手:“大哥,你答应过我的。今日若是不给我灯,我就死在这里。”
她恶狠狠地看着纪茗心,咬牙切齿道:“我要是死了,就是你们害的。”
她刚发过病,面色煞白,嘴唇没有半点血色,连气都喘不匀,说出的话却又快又急,像是诅咒一样。
纪茗心觉得这小姑娘大约是病的时间长了,心理也跟着扭曲了。
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威胁身边的人,看宣王世子妃那习以为常的神情,便知道这不是第一次了。
穆连城才不管她,拉着纪茗心继续往外走,还极其嘴毒的说了一句:“要死死一边去,晦气。”
萧云燕听了这话,立马受了巨大的刺激,双眼一翻,就又晕死过去了。
纪茗心:“……”
她真没想到穆连城有这样大的战斗力。
不过对付萧云燕张口闭口要死要活威胁别人的人,大约也只能这样了。
宣王世子头疼不已,连忙叫住他们:“连城,有话好好说,云燕是皇祖父亲封的郡主,真有个好歹,你也不好交代。”
穆连城在门口停下了脚步,转头看他,面上露出讥讽的笑:“怎么,你们宣王府是打算碰瓷?茗心还是皇上亲自指给我的世子妃呢,康宁郡主如此不敬,难不成是对皇上有意见?”
穆连城但凡开口,便毫不留情,偏偏宣王世子拿他没有办法,论身份,他确实是皇孙,可真论权势,宣王府如何能及得上掌着大夏半数兵权的定北王府。
萧长衍知道穆连城一向胡闹,他若是非要跟自己别着来,今日便麻烦了,看着昏死过去的妹妹,不得不委屈求全,对纪茗心道:“我代舍妹向纪姑娘道个歉,望姑娘见谅。”
穆连城看起来对这位纪姑娘十分的顺从,宣王世子便打算从纪茗心身上入手。
想来一个在外面养大刚回盛京没多久的小姑娘,没什么胆量得罪宣王府。
穆连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打算,他身高体长,将纪茗心罩在身后,不等她开口,便道:“我看郡主一直咄咄逼人,未必有心道歉,这种没什么诚意的话就不必说了。想要灯是吧,一只一万两,一对,两万两,少一分,爷都不卖。”
宣王世子妃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,这人竟然坐地起价,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。
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丈夫,既怕他答应,又怕他不答应。
怕他答应,是因为这价钱实在是太贵了,这已经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。
怕他不答应,则是因为她太了解萧云燕的脾气了,今日若是拿不到那对灯,她能将王府闹翻天。
王妃一心疼爱女儿,萧云燕跟着他们出来受了委屈,可想而知这气会落在谁的身上。
想到这些,宣王世子妃看着纪茗心的眼神也有些不善,都是她惹的。
纪茗心才懒得理会她怎么想,见穆连城转眼就将成本连二两银子都没有的灯的价格提到了两万两,心中叹息,还是这些皇亲国戚的钱好赚。
两万两银子,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,况且只是为了买一对灯,萧长衍犹豫了片刻,心念飞转,在穆连城耐心耗光之前终于点头:“好的,灯我买了,不过钱要迟些日子送过去。”
能拖一时是一时,他不信穆连城能跑到王府去要钱。
一对灯敲诈自己两万两,说出去他也不占理。
而且过些日子云燕的新鲜劲儿过去,将灯还回去也可以。
他心里的算盘打的啪啪响。
穆连城彻底没了耐性,他眉眼微抬,却没有说话,直接拉开包间门,从守在外面来送灯的小二手中将灯接过,跟纪茗心一人手上拿了一只。
然后头都没回地道: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。”
说完拿着灯就要走,萧长衍没了脾气,穆连城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,他若是咬死了不卖,自己更没辙,只好道:“我身上实在没有带那么多银子,你能不能通融一些?我回府就将钱给你送去。”
穆连城笑道:“放心,我不会耍赖,收到银子自然会将灯给你送去。”
说完带着纪茗心离开了。
萧长衍看着他的背影,屈辱在心中翻涌,攥紧了拳,却终究没有开口叫人。
穆连城敢这样对他和云燕,不就是仗着定北王府的权势吗?
有朝一日,父王登上那个位置,他定然要讨回今日之耻。
一场闹剧落幕,门外的众人不知内里,纷纷讨论起刚刚走出去的一对璧人,女才男貌,看上去倒也十分般配。
他们不知道的是,在这一层的另一个包间里,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正悠闲自在的听着人们议论。
看着离开的背影笑呵呵对身边的人道:“这就是纪东林的孙女?小姑娘倒是钟灵毓秀,诗也做的不错。”
老人双目锐利有神,脸上哪怕带着笑,也让人无端感到压迫。
身边的人微微弯着腰道:“穆世子似乎也很喜欢她,还是您慧眼识珠。”
说起这个,老人眼中的笑意淡了些,他连人都没见过,说什么慧眼识珠,他一开始指婚的时候,对象可不是宁德侯府这个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嫡长女。
说话的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,连忙凑趣:“有缘人天注定,您这婚赐的好,自然是慧眼识珠。”
老人面色缓了缓:“你这么说,还真是,我记得这姑娘在昌平的赏花宴上也作了一首,醉卧沙场君莫笑,古来征战几人回。这诗听着,有那么点定北王府的味道。”
老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说不上是愧疚还是什么。
片刻后,他神色淡淡道:“成婚以后连城若是能好好收收性子,朕也算对着住定北王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