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走开了,不远处花树掩映下,赫然立着两个男子。
见人走远了,其中一个啧啧称奇:“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,碰上这么个眼瞎的,竟然觉得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。”
一袭大红锦衣的穆连城懒洋洋地倚着树干,目光深邃地看着纪茗心消失的方向:“你怎么不说她独具慧眼呢?”
男子是昌平公主的独子顾清泽,是这盛京城难得跟穆连城走的比较近的人。知道些他的真实面目,见他这个情形,心中一动:“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娶她吧?”
穆连城唇角一弯:“娶啊,为什么不娶?”
这语气,跟刚刚纪茗心说为什么不嫁如出一辙。
顾清泽摸着下巴问:“你离开京城的时候,还打算终身不娶来着,去蜀中跑了一趟,怎么就改了主意?”
穆连城摇着手中的折扇,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
顾清泽也不在意,自顾自继续道:“这位纪大姑娘看起来倒跟盛京的这些庸脂俗粉不一样,不过她才回来多久,侯府就折腾出这么多事,你这个别人家避之不及的纨绔,在纪家倒成了香饽饽,你确定她能顺利嫁给你?”
穆连城闻言,不知想到了什么,骤然笑开:“宁德侯府那些人,加起来也不够她玩的。”
顾清泽被他笑的几乎晃花眼,不由道:“看来你对她很有信心。你说的没错,这位纪大小姐还真是独具慧眼。”
撇开其他不说,穆连城这张脸,绝对称得起天下之最。
说罢,他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我之前还在赌坊放了一千两,赌你不娶她,看来等会儿得重新去下注。如今的赔率已经高的前所未有,回头你一成亲,也不知道多少人要破产。”
穆连城扬眉看他:“我劝你在宴会前去,顺便提醒下赌坊的人,差不多就收手吧。”
“你这什么意思?”
穆连城轻声道:“过了今日,一切或许就尘埃落定了。”
虽然不知道纪茗心打的什么主意,但他很清楚,纪茗心那样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人,肯定不会让宁德侯府的人借着她的名头继续生事。
那些谣言传了有些日子了,也该结束了。
今日便是个很好的机会。
人到的差不多的时候,昌平公主亲自出现,宣布宴会开始。
男女坐席被分开,但纪茗心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衣着鲜艳的穆连城。
他的身体恢复的不错,半点看不出之前受伤的模样,不知是不是气色变好的缘故,容貌看着比之前更胜一筹。
没骨头般倚着桌子,在一群正襟危坐的世家公子中,格外显眼。
在这宴会上,大家可以尽情展示自己的才华。
不一会儿便三三五五的聚成堆,讨论起来,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,这些公子小姐们仿佛无所不能,卯足了劲儿想要博人眼球。
纪茗心躲在一旁,看的津津有味。
纪云心没怎么出风头,倒是纪锦心,竟然还是个才女,弹得一手好琴,至少在她听来,比锦城的花魁弹得好。
一曲弹罢,引起无数人叫好。
纪锦心起身谦虚地道了谢,然后径直走到纪茗心身边轻声道:“大姐姐今日既来了,好歹也展示一项才艺,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公主的好意?”
这话说的婉转却暗含深意,宴会是昌平公主办的,不展示才艺积极参与就是看不起公主?
纪茗心觉得有些好笑,纪锦心藏的也够深了,自己回来这些日子,一直小心低调,这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爪牙。
她面露难色,软声道:“可我并不会什么才艺,就不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了。”
一般女子这样说,大家也就放过去了,毕竟才艺什么的,不是闺秀们的必修课。
在这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,不识字的女子才是大多数,谁也不会要求一个姑娘一定得会琴棋书画。
“这样啊,那是我唐突了。”纪锦心竟也没再说什么。
这么轻易就放弃了?
纪茗心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正好这时,只听男宾那边传来一片称赞声。
原来是第一公子孟听白做了一福画。
纪茗心听到动静也抬眼看去,只见那是一幅沙场图。
血红的夕阳照在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上,隐隐绰绰能看到尸横遍野。
意境苍凉悲壮。
纪茗心下意识去看穆连城,他并没有看那幅画,只是慵懒地将整个身子都靠在椅子里,手中把玩着一只琉璃杯,杯中是鲜红若血的葡萄酒。
跟纪茗心一样,很快也有人将目光转移到了穆连城身上,宣王世子意味深长道:“按说今日盛会,不该做此画,不过听白画技堪称一绝,也就不好计较这些了。但我看这画上缺了题诗,在座的,应该没有人比穆世子更有资格在这画上题诗了,不知众位觉得呢?”
世代纵横沙场的穆家,出了个恨不能醉死在温柔乡里的浪荡子。
穆连城从小到大已经被嘲讽惯了,他毫不在意地转着手中的琉璃杯,鲜红的液体仿佛就在指尖流淌,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流韵味:“我作诗?你们确定?孟听白的画价值连城,若就这么让我毁了,你们可别哭。”
说着他就要起身,身边的顾清泽眼疾手快地将人摁回椅子里:“大家说笑也就罢了,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,你是作诗的料吗?”
虽然穆连城自懂事以后,便一直在嘲讽轻视的目光中长大,但这次的性质有些不一样。
穆连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真实水准。
而让穆王府不成器的世子在这样一幅画上题诗,这是对穆王府和麾下浴血奋战的将士的羞辱。
穆连城看着手中的酒杯没有出声。
这个时候,宣王世子妃突然道:“穆世子不擅作诗,可以找人替代嘛,刚好皇上圣旨为你赐了婚,你的未婚妻想来不介意替你做一首诗?毕竟日后成了婚,就是夫妻一体。”
话音一落,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纪家几位姑娘看过来。
很明显,谁出面做了这首诗,那就是未来的定北王府世子妃。
而在所有人眼中,纪茗心是一个在商户养大,大字不识几个的草包。
纪茗心突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心情。
绕了这么大一个圈,这一切竟然是冲着她来的。
她倒是没有看出来,纪家的人还有这样的能耐,竟能让孟听白和宣王世子夫妇一起做这个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