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大概是不想让江稚为难,林嘉然不得不同意公司的要求。
工作日在北城上班,每周五的下午再又坐飞机飞回来。
好在他还年轻,也不怕折腾。
江稚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,可能从刚开始她就没有把他当成负担。
林嘉然收拾行李时依旧闷闷不乐,整理完行李之后他忍不住回过头看向她,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本该是金钱和义务的配合,他却渐渐入戏当了真。
“你会想我吗?”林嘉然问。
江稚想了想,没有欺骗他,说的都是真话:“会的。”
怕他不信,她又重复了一遍,哪怕声音很轻,落在他心间却有足够的分量,“林嘉然,我会想你的。”
其实江稚在感情里也不是吝啬于表达爱的人。
从前只是被伤怕了。
不敢在沈律言面前说爱,也不敢表达出任何的想念。
林嘉然听见了这句话还是不满足,人的贪念无穷无尽,有了她的喜欢还不够,还想要她很爱很爱自己,和自己一样,离不开他才好。
林嘉然觉得自己实在太贪婪了,他不该这样。
第二天早上,林嘉然出门时依依不舍,一步三回头,表现得非常粘人。
他好几次都想说不去了。
离职算了。
延毕算了。
到了嘴边的话面对她的眼神也不敢说出来。
江稚把他送到了巷口,林嘉然提着行李箱,提前叫好的出租车已经到了。
他停下来,忽然转过身走到她面前,大步朝她奔来,用力抱了她一下。
江稚顿了两秒,慢慢抬起手拥住了他的腰。
林嘉然抱着她还不满足,“你能亲我一下吗?”
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。
但是片刻之后,江稚踮起脚尖,在他的脸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。
“好了,好好回去上班。”
林嘉然感觉自己这片皮肤温温热热的,像是被轻轻电了一下,酥酥麻麻的。
和她在一起真的好舒服。
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。
“我能再亲一下吗?”他眼巴巴看着她,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问。
“你怎么还得寸进尺?”
“那等我回来你再亲我一下。”林嘉然退而求其次。
“好。”
沈律言在车里看了有一会儿,昨晚在这里熬了一夜,脸上起青的痕迹消了消,已经没有那么明显。他该回酒店收拾好自己,却没什么力气往回开。
只想在这儿坐着。
不想去考虑其他的。
整个人像是麻木了一样。
闭上眼睛就是盛西周平铺直叙对他说的那些话,一句接着一句,像不给人反应时间的暴雨梨花针,劈头盖脸砸下。
沈律言的眼睛已经有点肿了,肿的不太明显。
原来他也还是会伤心的。
以为什么都能忍得住。
人到了真正伤心的时候,是没有办法逼回眼泪的。
沈律言亲眼看着她温温柔柔亲了林嘉然一下,两人抱得难舍难分,那个亲吻又是如此的温柔,她看向林嘉然的眼神柔和又宠溺,像看着爱人那般。
沈律言之前像个顽固的病人,一遍遍跟自己强调。
她没有多喜欢林嘉然,不过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感,玩玩而已。
但是…但是并不是这样的。
她会抱他,会亲他,会用充满了爱的眼神看着他。
她在他面前的笑容,也逐渐变多。
林嘉然上了出租车,等到他走远,沈律言才打开了车门,他下了车。
身上还是昨天穿的那套衣服。
衬衫已经有点皱。
向来一丝不苟的男人如今出现在她面前是少见的有几分狼狈。
江稚已经习惯了会在巷口看见偶尔出现的沈律言,他像阴魂不散的恶鬼,时不时就冒出来,不过今天看起来没那么利落。
江稚顿了两秒,她也已经习惯了忽视他,慢慢错过目光,走到她常去的早餐店里。
买了杯豆浆还有一碗清粥。
沈律言默默跟在她身后,清早上班的高峰期,早餐店人多,排队也时常有不守规矩的人。
沈律言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挺唬人,伸出手臂挡了挡。
江稚买完了早餐,也没看他,默默往前走。
路上碰到了相熟的邻居。
她在这个巷子里有着好人缘,长辈都喜欢她,算是看着她长大,笑眯眯提醒她走在青石板路上要小心,清晨有雾,路面有些滑,万一摔了就不得了了。
江稚走的很慢,笑着说好。
她温和、没有攻击力。
沉静的同时又默默绽开了亮丽的一面。
沈律言在她进家门之前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,沉默了一路,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想说的。
江稚顿了顿,一声不吭。
她试图挣脱手腕,却被他牢牢掌控在掌心。
她没有大幅度的动作,怕受伤,怕摔倒。
“你是欺负我是个孕妇吗?”
“不是。”沈律言的回答是很苍白的,他现在还不敢松开她,哪怕知道她不喜欢这样,“你先别走。”
江稚仿佛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恳求。
这太荒谬了。
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。
“你有话想说?”她问。
“嗯。”低哑的嗓音,疲倦又破败。
“可我不想听了。”嘲讽也好,忏悔也罢,不管是乞求还是别的什么,她都没兴趣,她试着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,“我以前有很多话也想和你说的,你也不愿意听,你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强迫我。”
沈律言的手指像是铁做的,硬掰也掰不开。
他看着她的脸,仿佛又看见了曾经印在这片雪白皮肤上的鲜红指痕。
他想要她的原谅。
却没有告诉她真相的勇气。
说什么?
对不起,我错怪了你,你能原谅我吗?
我知道你是被算计了。
你和盛西周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等等之类的话。
告诉她之后呢?
她更不可能再原谅自己。
她对他只会有无穷无尽的恨意,更加恨他,更加不可能原谅他。
母亲说的没错,爱一个人本来就是需要卑躬屈膝的。
他后悔的太迟。
他的高傲才是一文不值。